普通的教育是训练的工具人,贵族的教育是在训练决策者

一直以来大家对市场都存在一个误解。许多做企业的人应该明白,有时候所谓的华南区市场,其实就是广州和深圳。为什么整个华南那么大的区域只能把资源投入在广州和深圳这两座城市呢?因为其它城市和地区即便存在零星的客户,需求量也非常少。企业投入配套的服务资源会造成收入和产出不成比例。久而久之,那就不是在挣钱,而是在亏钱。因此,它们在你的经营服务的版图中就是一块空白。把整个最小的模型扩大了看,整个中国虽然有高达14亿的人口,当从市场经济的角度来看,只有能参与市场经济活动的人群才能算做有效人口。月收入在一千块钱以下,经济上自给自足的农村人口,从市场经济的角度来看,他们是不算的。



一个村子散落在群山之中,为他们修一条路或者架设电线,这种投入是永远收不回成本的。从宏观的视角来看,这属于福利支出的一种。在经济上并不算投资,而是纯粹的消耗。如果让市场驱动经济活动中的各要素,那些会持续亏损的投入就会逐渐停止。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从个体的角度来看,也没有人去做一件事是为了搞砸,去投资或做生意是为了亏本。



农村的自给自足虽然被士大夫拔高到精神享受的道德高度,但从人的生存实际来看,是一种没有办法的自我选择。自给自足意味着无需生产更多,或许最初是因为生存环境的条件限制没有办法生产超出保障最低生存需要的东西。最后就变成了生产了更多东西也没有意义——在一个无法通过高频次交易来实现互通有无的环境中,超出自己需要的生产本质上是一种浪费。在许多人的印象中,农民既勤劳又闲散,还特别保守。



人的状态是所处的生存环境长期作用于其精神结构的结果。换句话说,他们的这种心态、观念、习俗、思维等方方面面隐形的运行规则,恰好最契合所处的生存环境。这就好比分工协作密度越高的大城市就越强调规则和效率,而越是分工协作密度更低的四五线城市就更注重人情世故。大家都没有错,你的那一套在他所处的环境中玩不转,他的那一套在你的环境中也举步维艰。



曾经有个朋友从海外回来创业,满脑子西方那套尊重、自觉、自发的观念,然而,当他把这一套用到企业管理的时候,惊讶的发现不仅没有能够出现自主自发的局面,反而都变得拖沓、扯皮和散漫。后来痛定思痛,把已经垮掉的这一批人全部干掉,新招的人完全按照国内的那套严密的KPI制度管理,甚至开始强化等级。执行力反而不错,稍微奖励一下,整个团队都嗷嗷叫。这里没有任何立场,就事论事。因为人和人的认知不一样,认知的不同决定着心态和思维的不同,继而决定着人的行为。在绝大多数人看来,我就是来打工的,公司的死活关我屁事。没有KPI,没有人管,自己还能对公司指手画脚,那简直不要太舒服:有事就甩锅,没事就混日子,开会就提福利——你不是强调尊重和人性吗?我觉得福利不够就是不够尊重,居然要求我9点半之前到公司,就就是不人性呀。



我们的家庭教育让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所以绝大多数人没法自我驱动。大多数人都是根据周围人的喜好来决定自己的喜欢,根据别人的状况来评估自己的状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的教育是以训练工具为导向。只有贵族的家学才是训练决策者的教育。因此,对绝大多数人而言,一切兴亡都跟我无关,我是不承担责任的,一切的一切,都是肉食者谋之,又何问焉?这种驯化下教育出来的人,可以是最好的工具,但无法自我驱动。所以,我们生活中绝大多数人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做某件事。唯一知道的就是,如果我不做某件事就会受惩罚——行为的驱动力源自于外部的奖惩。所以,最明确的目标就是等级中的位置,最热衷的事就是让自己的位置在层级中尽量靠前。



这样的特征就决定了你所处的环境,这样的生存环境就决定了你所能采取的生存策略。包括那些观念、思维、心态在内的一切,都是生存策略的一部分。它只有与所处的生存环境高度契合,才能作为一种行之有效的生存策略。否则,只能格格不入,碰得头破血流。



正因为如此,自给自足是分工协作密度非常低下的匮乏环境中的最佳选择。而这样的状态也就在无形之中形成了一种死锁——观念决定了行为,行为所形成的结果又束缚着观念。说的通俗一点就是:愚昧导致贫穷,贫穷又能让人们愚昧的理直气壮——这无形之中就是一个死锁的状态。



我们在《结构学概论》中提到过:打破结构的方式有两种:1. 外力挤压;2. 内部突破。死锁状态无法实现内部突破。因为死锁状态本质上是一种通过自我消耗勉励维系着最低温饱的状态,它的脆弱性和匮乏特征让其无法积攒起更多的资源——因为突破结构的内部制约需要消耗大量的资源。如果无力支付这个成本,也就无力突破原有的格局和内部的秩序。扶贫的核心就是打破这个死锁状态。打破这个死锁状态要干什么呢?为什么那么好心又是出钱又是出力,还主动修路搞基础设施建设,图啥呢?图你这个人!



你或许会感到纳闷,我都一无所有,自给自足,蜗居在闭塞的群山之间的一个小村落中。我有啥值得别人图的呢?且听我细细道来:你如果一直穷的叮当响,虽然你也勉强算14亿中国人中的一员。但它只是名义上的。你没有参与整个中国社会的经济活动的分工协作。农业税免除之后,你既不纳税,又不纳粮。天下承平日久,也不需要你上阵杀敌效命疆场。事实上,你跟整个国家没啥关系。反而国家需要从别人那里把钱拿来分一点给你,为你支付维系最低生活保障的费用,后续还要提供养老保险和医疗报销。所以,你对于整个社会而言,其实是属于纯粹消耗的类型。这样的人有多少呢?目前还有将近8亿人!所以,这是社会经济体系上一个巨大的窟窿。如果有一种方式能够让这些人参与到社会经济的分工协作中来,社会经济体系中的这个窟窿不仅能填满还会成为创造增量的喷泉。一旦参与到社会经济活动的分工协作之中来,就不再自给自足,就需要消费,消费中包含的流通的税,即便不缴纳其它的税,只要进行了消费也是为国家的税收贡献了力量。除此之外,消费能够拉动生产,当8亿人的消费累积起来的时候,那将是像洋流一样的拉动力。欠了一屁股债的普通美国人的日常消费就每一年为我们贡献5000亿美元的贸易顺差,如果这个拉动力源于内部这8亿人的消费,贸易战就不用怕了!



或许这一代人的消费能力有限,能参与社会经济活动的分工协作的深度也有限。但不要紧,他们可以生小孩,只要向他们的小孩提供教育,他们的小孩就能变成更高级的工具,并迁徙到社会分工协作密度更高的大中小城市中去。城市人口的增加和农村人口的减少,是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所形成的必然趋势。建议好好读一下《A443:能不工作,尽量别去工作!》和《A471:1000万人面临失业!》你所看到的景象就不仅仅是膛目结舌,而是触目惊心!



大家都在诅咒渴望培训,都在咒骂城市生活中的各种内卷,都在责怪房地产行业,都在高喊着要把资本家吊死在路灯上。然而,这一切的源头是什么呢?这一切的源头就是散落在广袤国土之上自给自足的农业人口主动迁徙到社会分工协作密度更高的城市,并积极的参与到市场经济活动中来。当他们正式成为市场中名副其实的一员的时候。就再也无法自给自足,为了生存他们必须消费,为了满足消费,他们又必须从事生产。这是一种无法停止的循环,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不可止步——它就如同一条陡峭的登山道,向上爬还有登顶的希望,向下望只有万丈悬崖。在这个周期中,大家都是《没有退路的一代人!》



内卷也好,淤积也罢,都是因为大家都在向同一个区域涌入而不愿意离开。为什么不愿意离开呢?因为人的生存需要资源,而那个涌入的区域资源相对而言更多,也更容易获取。焦虑是一个爬山爬到半山腰,上不去又下不来的人所处的状态。如果你不是处于进不能进,退不能退的尴尬境地,不管谁在你耳边嗡嗡都无济于事。你去向群山之间的村落中的家长贩卖一下教育培训或者买房的焦虑试试。人家完全无动于衷!为什么人家不焦虑,因为他没有置身于陡峭的攀岩之路的半山腰上。许多男人都怪毒鸡汤导致自己的亲密关系破裂。事实上,能够被毒鸡汤影响的女人,本身就缺乏主见和判断力。换句话说,她与你之间的关系本身就不牢靠,这种不牢靠可能是因为你们的匹配并不那么契合,或者彼此本来就存在裂痕。就如同千百年来,总是把王朝的败亡归咎于女人的红颜祸水。这简直是扯淡。如果我把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人民安居乐业,哪怕我夜夜莺歌也丝毫不影响天下的安定和国家的兴盛。反之,像道光皇帝那样简朴的一件衣服穿好几年,也不近女色,但社会核心问题不去解决,或者缺乏解决的能力。即便每天过的跟苦行僧一样也挡不住天下分崩离析的趋势…



全面开启职业教育,对于整个社会和社会经济的发展,以及把更多的人纳入市场经济体系中来说是有利的。但对于个体而言,其实是悲催的。因为它就如同一棵树,从更早的地方开始分叉——对于一颗没有分叉的树而言,你和别人都在主干上,即便是别人的优势给你带来窒息的压力,也只是同一个主干的上下位置之间的距离。也就是说,还存在迎头赶上的可能——就如同游泳和跑步比赛,落后的人也存在通过某种爆发了突然超越的可能。一旦这棵树开始分叉,那么就会形成主干和枝叶。那些被早早的分流到枝干上去的人,完全与主干不再处于同一个世界。前一种让你窒息的差距还是努力就可能够得着的,但这一次,不管你怎么努力都永远够不着了。因为枝叶不管怎么长,都永远不会再属于主干!



好好读一下《A471:1000万人面临失业!》,读懂了你就不会再欢呼雀跃,而会感到心里哇凉哇凉的!